誰死招待23

2.

“混蛋,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牛男对着天花板的感应器唾沫四溅地骂道。

从醒来的瞬间就觉得今天将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却偏偏在出酒店的时候栽了跟头。

牛男对着监控竖起了中指。

难以看清模样的酒店工作人员往玄关口跑了过来。在感应器附近走来走去几个回合之后,自动门终于打开了。

海风猛地吹来,波澜壮阔的太平洋在眼前缓缓展开。还能看见几个外来者模样的男男女女,他们稀稀落落地站着,夹杂在码头上来往的渔夫中间。

爱理正在集装箱后面眺望着海岛。

手表指针指向六点五十分,离集合还有十分钟。

因为出发时间是在清晨,所以邀请函里附带了出发前夜的酒店入住券。

有钱人真是考虑周到啊。

从今天开始临时停止营业五天。在这个时间点老板玉岛决定停止营业是有着复杂的原因。因为牛男被袭击了,玉岛陷入了一个不教训佐藤一顿就脸上无光的局面。但是又没什么有力的手段能驱逐这个关键的佐藤。就算调动有后台的黑社会依旧得不偿失。于是玉岛营造出了“被迫休业”这样虚构的被害状态。

话虽如此,已经提前一周预定好的人气女郎们的预约并不能取消,于是牛男忙到了昨天深夜。

“哟,女主角,今天起得挺早的啊。”

牛男戳了戳爱理的背,爱理吓得跳了起来,摘掉了耳机。

虽然爱理也忙到了深夜,但是气色却比平时还要好。她在嘴里用口香糖吹着泡泡。

“我还以为被变态袭击了呢”

爱理一副踩到了屎的表情。自从知道了牛男是作家之后,爱理比至今为止更加毫不在意地破口大骂。

她好像觉得是同类人的话就可以更加无情地打击。

“我从未想过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同爱理你一起过连休假期。”

“喂,我的名字是金凤花沙希, 不要叫我的花名。”爱理压低了声音瞪着牛男。

“好土的笔名啊,像个老太婆一样。”

“没办法呀,高中的时候可是觉得棒极了。”

爱理,不,金凤花沙希作为作家出道是在十年前。出道作品是《春宫铃子的推理》。讲述了泷城高中高二学生名侦探·春宫铃子,和日本女子垒球队代表浅野琉璃搭档一起解决学校的谜案的故事。

出道时的沙希才十六岁,她的作品在以学园为舞台的同类型解谜推理当中似乎颇受好评。

沙希高中毕业之后以一年两三册的频率持续发行泷城高中系列的推理小说。步入第五年之后发行量变得停滞不前。于是在前年,打破了约一年的沉寂期,发行了《应召女郎侦探的回转》一书。主人公Kaname(要)是位居首位的国内 的萝莉系应召女郎,是个通过消*液漱口从而能够发挥极其罕见的推理能力的名侦探。

女高中作家大胆变化写作风格一时间成为了话题,作为推理小说,她的作品也 地成为了畅销书。

“改名叫玩蛋子吧。很符合作品哦。”

“我为什么非得听一个昙花一现的人的建议不可啊?”

爱理张大了嘴,唇角露出的银牙反着光。

“不好意思,请问两位是要去条岛吗?”

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牛男回过头去,看见一个长得像怪物一样的男人站在那里。那是个体型不输给牛男的彪形大汉,金属制的耳钉打了满脸。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虽然长了一张如果走夜路遇到会让人想转身逃跑的容貌,但仔细一看,那人的脸上却是一副胆小的小朋友一般的表情。

“这脸还真是厉害。你是SM作家吗?”

牛男说着招人厌恶的话,爱理便踩了牛男的靴子一脚。

“我是金凤花沙希。这位是大亦牛汁先生。我们也正要前往条岛。”

“是金凤花老师和大亦老师!见到你们真是我的荣幸。我叫四堂馄饨(写作馄饨读作乌冬)。”

他用着怪物都会畏惧的表情,夸张地鞠了一躬。

“你的名字还真够胡闹的啊。老家是开面馆的吗?”

“不,我老家是开鞋店的。”

“四堂老师可是写幽默推理小说的*才。《银河的红鲱鱼》(注1)入选了生涯十大佳作。运用特殊的世界观推翻预想的推理令人印象深刻。”

爱理有意无意似地吹捧着。

“谢谢。我也很喜欢泷城高校系列。让我震惊的是,在《春宫玲子的毕业》里玲子做出的伪解答,并不只是单纯地追求真相,而是展现出了一个内心也会纠结矛盾的铃子形象,这点让我非常喜欢。”

馄饨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了“咿呀”“呜呼呼”之类的令人不快的声音。

“你见过天城菖蒲吗?”

“不不,怎么可能。”馄饨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天城老师到底是何人,他可是真正的蒙面作家,能被招待去《水底草子》里的条岛就像做梦一般。”

“shuidicaozi?”

“是天城老师记录每天生活的随笔集。虚实参半是他的作品特征。前一天还在都内的酒吧里疯狂喝酒,第二天突然又在热带雨林里徘徊。虽然每年会有那么几次写到去了条岛,但是并没有写明具体的场所和去那里的目的,于是在书迷之间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猜测。要读吗?”

眼看着馄饨就要从单肩包里拿出书来了,牛男按住了对方要拉开拉链的手。

“不用了。我虽然期待着是像夏威夷和关岛之类的岛,但条岛是不是 作家会喜欢的那种岛?”

注1:红鲱鱼为推理小说中的一种创作手法,表示对读者进行误导,使读者在知道真相前误以为某人为凶手或某件事为破案的关键。

“是无人岛哦。位于西之岛西南方向20公里处,不是可以游玩享乐的岛。从东京湾出发经过父岛抵达那里需要28小时,租船直行也要花费一整天才能到。”

“一整天?”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立刻出发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达。

牛男烦躁地抽起了烟,有一个在码头彷徨的小个子男人走了过来。戴着棒球帽,披着披肩,穿着开襟羊毛衫、西装裤,拿着手提箱。看起来全像是便宜货,透露着一股寒酸味。脖子上挂着仿佛中学生会戴的那种狗牌项链,做作地叼着香烟头,牛男常在风俗店的年轻客人中见到这种类型的人。

“早上好呀,各位推理小说家。我是 幻想作家(这是什么类型小说?)阿良良木肋。请多关照哟。”

小个子男装模作样地说道,然后和三个人依次握了手。牛男没有办法只好也回握了过去。

“又来了个奇怪的家伙。 幻想?这是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

“您不知道吗?在心理学领域上虽然另有其他含义,但我个人把 未遂者在生死徘徊之际看到的幻想称为 幻想。他们或是进入漆黑的隧道,或是走在花田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景。我向 未遂的人取材,以他们看到的幻想为原型写成小说,送你一本我的代表作当礼物吧。”

肋说着就要从手提箱中取出书来,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多管闲事。

“谁要啊。为什么不是推理作家的人也被邀请过来啊。”

“其实我有一部作品叫《 一餐》。是以被欺凌的初中生所看到的,大口大口吃着玻璃的幻想为原型创作的小说,这部小说作为推理小说得到了很高的评价,获得了推理作家组合奖。”

“那你其实对推理没有兴趣咯?”

“当然不是,我最喜欢推理了。正因如此我才来参加这次活动。”

肋提高音量说道。他是那种一开始自吹自擂就停不下来的类型。

“啊,是真坂齐加年先生。”

馄饨指着酒店的出入口说道。

一个身影从自动门那头走了过来。和牛男不一样,门很顺利地打开了。那是一位身穿西装的男性。三七分的短发,浓眉下闪烁着猛禽一样的目光。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

“还真是长了一张一看就是作家的脸。”

“本职是麻醉医生哦。没看过《脑髓复苏》吗?利用尸体现象的诡计超赞的。”

爱理用像是要把*的头摘下来一样的表情看着牛男。

“人员都到齐了吧!我是真坂齐加年,今天就由我带领大家到条岛。”齐加年仿佛校长一般的口吻说道,用估价似的眼神扫了一圈人群。

“天城老师现在何处呢?”

“已经在条岛静候诸位了,我们马上出发吧。”

齐加年带领着四个人往集装箱后面拴着的快艇走去。

快艇全长二十米,高约五米,形似怪鸟的头部。浑身程光发亮,可见打理得十分细致。

船身上印着“PrincessHarukaTokyo”的字样。

“PrincessHarukaTokyo,那是什么意思啊?”

“是快艇的名字。”

齐加年在码头停住了脚步说道。东京遥公主,应该是情人的名字吧。

“虽然如果是我的话会给他取名。”

牛男随口说道,坐上了快艇。

3

下午七点十五分,太阳在水平线那侧慢慢落下,海面上迎来了夜晚的到来。

牛男叼着烟靠在甲板的扶手处。卫衣上沾染了像在炭炉上烤肉串一样的肉团子的油烟味。直到刚才他还和大家一起聚在客舱吃晚餐,但是因为爱理和肋还有馄饨一直在说一些让人牙酸的奉承话,牛男觉得有点无聊,于是出来吹吹风。

也许能让自己从被营业指标追赶的像屎一样的日子里解脱出来——牛男抱着这样的期待参加了这次奇妙的旅行,但是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再说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作家,对推理小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十年前的那一次,也只不过是把偶然得到的原稿投给了出版社赚点生活费而已。

牛男正眺望着从甲板上滑落的水滴,又听到了客舱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哇,怎么是店长啊。”爱理假装要退回台阶往回走。

“小心我把你丢进海里哦,毕竟现在的你又不是商品什么的了。”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其实我也累了。”

爱理靠在扶手上,把口香糖吐进了海里。(怎么乱扔垃圾呢,这是不对的。)连衣裙的袖子被水花打湿了。

“我从小就在旅行上没有什么好运,小学的时候去郊游的那天早上老妈去世了,中学修学旅行的 天哥哥死了。我觉得这回的长假也会变得十分的糟糕。”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你 记住。话说邀请我们的天城菖蒲,真的是那么厉害的作家吗?”

“嗯,怎么说呢。与其说是泰斗,不如说他是一个有很多邪教粉丝的作家。虽然出道作《水底的蜡烛人偶》电影化了,但是年轻读者可能不知道。最近也没有什么新作品。”

爱理有点开心地说起了《水底的蜡烛人偶》的故事梗概。

昭和22年,因为海难事故而失去女儿的外科医生“我”,造访了年老的私家侦探浪川草一的私宅。老侦探住的地下室里,并排摆放着仿照死者雕塑的蜡烛人偶。浪川一边解决了多起奇怪案件,一边也背负着深深的罪恶感,便制作了死者的蜡烛人偶来祭奠亡*。

因暴风雨被困在公馆里留宿的“我”,发现了沉浸在地下室水槽里的蜡烛人偶,感到非常震惊。那个模仿溺水死亡的尸体所制成的人偶,和“我”的女儿一模一样。

“不过,说起贺茂川书店里的畅销作品的话,还是《奔拇岛的惨剧》更出名一些吧。”

“等等。尸体应该是浮在水面上的吧。蜡烛人偶是沉到水下的,不可能再现溺水身亡的尸体的吧。”

“重点是这里吗?”爱理大声笑了起来。“因为是幻想推理,就别在意这些细节了。”

“不行。你知道《奔拇岛的惨剧》被挑剔了多少吗?”

“那是因为你的诡计很一般吧。听说人如果因为溺水受到了惊吓,被迫喝下好多水,体内的空气就会被排出。溺水的尸体大体上都会沉到水底一次,等到积攒了腐败的气体之后再浮起来。蜡烛人偶再现的,是浮起来之前的尸体。”

“你好了解溺水的尸体啊。”

“好歹我也是推理小说家啊。”

爱理从牛男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得意地抽起了烟。

“天城菖蒲写了如此高深的小说这点我清楚了。但是我不擅长应对可怕的大妈。”

“还不知道呢。因为是蒙面作家,其实是像我一样的女孩子也说不定。”

“都出道二十周年了吧?不可能的。搞不好是个老太婆呢。”

“天城老师也没想到会有应召女郎店的店长和女孩子来吧?”

爱理打着哈欠笑着说。

牛男把上半身伸出护栏,水滴朝脸上飞来。

“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一回头就看到齐加年站在那里。好像是从驾驶室里出来的,还戴着黑色的手套。爱理仿佛被老师抓包一样将烟藏了起来。

“你不去掌舵能行吗?我可不想像不知道哪儿的明星医师一样被鲸鱼撞上,在船上浮浮沉沉的。”

“这附近没有暗礁,自动驾驶仪也没有问题。这十年间,虽然每个月都有巡航,但大家都没出过这样的事故。”

齐加年一脸若无其事地将牛男的挖苦讽刺搪塞了过去。

“你和天城老师是熟人吗?”

“不是,我这回也是和他初次见面。只是因为拥有快艇所以才自称是向导而已。单方面被招待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他说着穷人意想不到的话。

“还没到条岛吗?”

“这才刚刚终于过了一半路程呢。要明天早上才能到了。我差不多要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齐加年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个校长了。

回到客舱,馄饨和肋开着灯就睡熟了。

爱理捏着鼻子。油烟味和啤酒的臭味混杂在一起,空气中漂浮着像呕吐物一般的臭味。

“他们吐了吧,宅男的酒量就是不行啊。”

“不是哦,是从通风口那边传来的。”

爱理抬头看着天花板说。牛男被催促着向通风口靠近,像公共厕所一样的又脏又臭的味道冲击着他的鼻子。让他的胃里涌起了一股呕吐的欲望。是有老鼠死在里面了吗。

从工具箱里拿出工业胶带,把通风口堵上了。

“外观明明程光发亮里面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有钱人就是虚有其表啊。”

“话说回来我们没有床啊?”

爱理噘起了嘴巴。客舱的右手边虽然有一张双层床,但是上面那层睡着肋,下面那层馄饨正打着呼噜。既没有隔板也没有床垫,虽然是在小小的木条踏板上只铺了一条又薄又硬的棉被的简易床,但总比裹着毛巾毯睡在地板上要好多了。

“喂胖子,快让开啊。”

牛男踹了馄饨的肚子一脚。馄饨闭着眼睛,像在测试假牙一样闭着嘴咀嚼着。

“你自己不也是个胖子嘛。算了,快点把灯关了吧。”

爱理说着令人讨厌的话,在房间内侧裹上了毛毯。

牛男觉得很烦躁,拉下了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子。

客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好痛!!”

粗犷的惨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牛男。

他慌慌张张地从地板上跳了起来,拉了下灯绳。一下子亮起来的灯光让视野模糊不清。

发出惨叫的是馄饨,他双眼睁开,像哮喘病人似的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红色的鲜血从按压着左耳的手指尖流下。连睡在旁边的牛男的胳膊上也沾了血。

“怎、怎么了?”

爱理站了起来,担忧地探着头看馄饨的脸。

肋和齐加年也坐了起来。

“对、对不起,耳钉......”

馄饨把手从耳旁拿开,外耳廓都划破了,沾满了血的金属片掉落在地上。

他戴了满脸的耳钉,在这么狭窄的地方睡觉的话,掉了一两个也不足为奇。

齐加年飞奔出客舱,从驾驶室里拿了急救箱过来。给馄饨的耳朵涂了消*水,用胶带固定住纱布。五分钟后血就止住了。

“只要不化脓的话就没什么事了。如果担心的话就去整形外科看一下。”

齐加年如同医生一般说道。

“对不起,我已经没事了,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馄饨诚惶诚恐地说道,在床上的角落里缩成一团,盖上了毛毯。

“我还以为马上就 一个人了,真是遗憾啊。”

“别说这些无聊的话。”

对于牛男的多嘴,爱理厌烦地让他闭嘴。

牛男看了眼手表,发现才八点,表盘上还沾了馄饨的血。血已经凝固了,如果用指甲去擦的话可能会划伤金属板。牛男没了办法,只能摘下手表,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就像是做了一场无聊的梦一样似的,牛男关了灯。

客舱里再次被黑暗包围了。

船底下传来了“咚”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啤酒罐倒下来撞到墙壁的声音。身体好像要被墙壁吸进去一样。地板向一边倾斜着。

“呜哇啊啊啊”头上传来了惨叫声。左臂上传来了一阵痛意。上铺的肋好像掉了下来。耳边传来了像是兴奋的狗似的紊乱的呼吸声。

“这次又是怎么了......”

爱理的声音被警报声盖过了。

他有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

客舱里突然变亮了。齐加年正抓着灯绳。肋正歪着脸地趴在牛男的身边。

因为太痛了他的呼吸都似乎困难了起来。

“咔哒”一声,座钟响了,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半。爱理被吓得肩膀一抖。

“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跟随着从客舱飞奔而出的齐加年的脚步,牛男也走出了房间。爱理也跟了上去。

他们走上楼,甲板倾斜着,海面近在眼前。海水冲击着船底发出了“咣”“咣”的声音。

海面上溅起了大水花。他们看见了巨大的鱼鳍似的东西。

“是鲸鱼。超大的那种。”

齐加年用手扶着地板大叫起来。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要怎么办啊。”

“我会紧急改变航线。你们就朝它扔东西把它赶走吧。”

齐加年说着粗暴的话赶往驾驶室。

“我们是婴儿吗!”

牛男把倒在甲板上的闲置用品就近扔了出去。钓竿啊,船桨啊“扑通扑通”地消失在了海里。

“让我见识下原垒球部的本事吧!”

“烦死了。我知道了啦。”

爱理从客舱里拿来了工具箱,从箱子里取出了修理用的长钉子,朝着鲸鱼扔了过去。鲸鱼的侧腹被钉子刺中了。牛男情不自禁地摆出了胜利的姿势。

“牛逼啊。你其实是飞镖部的吧?”

“女主角就是该出手时出手嘛。”

爱理不停地扔着钉子,鲸鱼的三分之一皮肤被刺伤了。

甲板上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扔的时候,鲸鱼才终于消失在了船的后方。

“我们怕不是要被反捕鲸协会追杀了吧。”

“那也比船沉了要好吧。”

齐加年摇摇晃晃地从驾驶室走了出来。刘海都乱七八糟的了,医生那般威严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伤、伤员没事吧?”

这么一说他们才想起来趴在客舱里的肋。

齐加年走下楼梯打开了客舱的门,那两个男人被满地的炭炉、啤酒罐和毛毯包围着,因为刚才的撞击掀翻在地。

馄饨只是扭到了腰,肋肿着眼睛在哭。似乎是因为从上铺摔了下来,左手臂骨折了。虽然没有外伤,但是像关节坏了的人偶一样无力地垂着胳膊。

齐加年把肋的手臂用夹板和绷带固定住,还让他吃了止痛药。

“ 不要解下绷带。如果骨头错位的话就要手术了。”

“这都是什么啊?拍摄电视综艺节目吗?”

馄饨说着丧气话。

“确实,把影像卖给电视台的话好像还能赚点钱。”

牛男取出了手机,但是按下按键也没有画面显示。好像是因为被水花溅到而发生了故障。

“你们都是笨蛋吗?——老师,这个借我用一下。”

爱理从急救箱中取出创口贴,包在食指上。好像是投掷钉子的时候割到了指腹,留下了红色的疮痂。

“看啊。果然变成了最糟糕的休假吧。”

牛男挖苦道。

“吵死了。和脑子有问题的客人相比完全不算什么。”

爱理有气无力地说着。

座钟的指针指向11点50分。令人惊讶的是,平时这还是工作的时间。牛男烦躁地拉下灯绳。船舱第三次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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