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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字节选自《朱雀:唐代的南方意象》
[美]薛爱华著程章灿叶蕾蕾译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年1月刊行
不要怕,这岛上充满了各种声音,
使人听了愉快,不会 人。
有时成千的叮叮咚咚的乐器在我耳边鸣响,
有时在我酣睡醒来的时候,
听见了那种歌声,又使我沉沉睡去。
那时在梦中便好像云端里开了门,
无数珍宝要向我倾倒下来。
当我醒来之后,我简直哭了起来,
希望重新做一遍这样的梦。
——莎士比亚:《暴风雨》[1]
第十二章朱雀
南方的气味
可以想见,本书前面章节描写了中古南越引人注目的景色和生物——从天空到海洋、岩石、河流,野兽与鸟类,逐一描述,遵循了上帝造物及从诺亚方舟登岸时的顺序,但到目前为止,尚无一个统一的视界。现在,我打算暂时跨过各个单一的范畴,探究在南方这千变万化的气、味、音、色中,无论它们与什么事物相关,到底是哪种最能打动人的感官,并通过这种种感觉,激发了在南越的唐人的想象力,或扰乱着他们的心绪。
我将从南方的气味开始。芳香的树木、树胶和花卉与南越温暖森林的联系,源远流长,这使得古书记载有可能说南越山上“多香林”[2]。唐代诗人杜牧在其诗中用“越香”[3]一词,所指的就是这样一种混合意象。李峤有一组诗描述汉人*队平定容州蛮夷之后凯旋归来,在诗中,南方的芬芳与北方的清肃形成了对比。这些汉人士兵身着传统的草原服饰,在热带地区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
弓鸣苍隼落,
剑动白猿悲。
芳树吟羌管,
幽篁入楚词。[4]
当唐代诗人描述南方潮湿空气中那独有的芬芳时,很少指的是檀木、樟木,或丁香的香气。他们提到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橘花香中的一种,如:
卢橘花香拂钓矶,
佳人犹舞越罗衣。[5]
就连宋之问也承认,在南方这馥郁的香气中感到了几缕压抑的愉悦:
越岭千重合,
蛮溪十里斜。
竹迷樵子径,
萍匝钓人家。
林暗交枫叶,
园香覆橘花。
谁怜在荒外,
孤赏足云霞。[6]
这首诗可能会让人这样认为:南越宜人的香气,与飘来香甜气息的花园和印度化寺庙如此接近,会使人情不自禁将其与佛祖的香国相比(“芬芳的 ,你是那么遥远”[7])。但事实并非如此;这里不是极乐世界,而是可怕的荒野,它的罪恶只能由闷热空气中闻到的橘花香稍稍地抵消一部分而已。
注释:
[1]译注:此处引用朱生豪译文,《莎士比亚全集》,译林出版社:年,卷7,页。
[2]《南越志》,卷6,页2a。
[3]杜牧,《中丞业深韬略,志在功名,再奉长句一篇,兼有谘劝》,《全唐诗》,卷。
[4]李峤,《*师凯旋自邕州顺流舟中》,《全唐诗》,卷61。
[5]许浑,《别表兄*倅》,《全唐诗》,卷。
[6]宋之问,《过蛮洞》,《全唐诗》,卷52。
[7]波德莱尔(CharlesBaudelaire),《恶之花》。
南方的滋味
至于南越的滋味,众说纷纭。一位很可能是吃小麦和小米长大的唐代官员认为,南越细腻洁白的“米饼”堪称珍贵的美食。[8]事实上,唐代南越的小馄饨至今犹存,只是如今稍有变化而已:段公路曾记载了广州地区的许多特色食物,比如“曼头饼”和“浑沌饼”。这些名字今天依然存在,“曼头”被现代日本的一种和果子沿用,叫做“manju”,而广东那有馅的面食则叫做“云吞”。[9]“煎米”的味道,对北方人来说并不陌生,但“鲎”、“蚝”和“虾蟆”则又另当别论了。[10]
我惊讶于青蛙和蜗牛在某些国家、被某些人看作卫生的食物,它们其实只是一些冰冷、粗劣、黏滑的排泄液而已。[11]
这是17世纪欧洲人的看法,许多唐代中国人也有这种看法。在南越, 受到汉人移民北京哪家医院治白癜风有效北京哪家医院白癜风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