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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結束,
我想說終此一生
我是驚奇的新娘。
我是新郎,
懷抱著世界。
《當死亡來臨》
ByMaryOliver
1.抽屜裡那些未寄出的信
從小到大,我搬過很多次家,離開家之前,我是被動搬家,後來,自己生活,依然搬很多次家。搬家,成了習慣。收拾變成了必要,身無長物成了標準,斷捨離成了喜好。人生中,有些話說出口了,無論你年紀多大,痛苦和後悔都永永遠遠不會消失。我跟父親的關係從來都互相不理解,在某一次的搬家路上,我們照例把車裡塞得滿滿的,我百無聊賴坐在車後,我突然看著窗外灰色的天,說了一句,「我覺得我們在流浪......」後來,過了一段時間,母責備我說,「你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你知道多傷你爸的心。」二十幾年過去了,我常常想起那個百無聊賴的搬家下午。
昨天,看 幕的時候,當大家唱起《為什麼我不能跟父母談生命的意義》,「為什麼生活那麼多的瑣碎/為什麼生命這麼多不對/......長大長大/就是保護脆弱的羽翼/......為什麼不能跟父母談生命的意義/為什麼只能談生活的意義」,我頗為觸動。我是最難哭的人,然而我又是最心軟的人。
這部非常林奕華的首部音樂劇,我在五年前看過,如今,儘管對於故事線有所瞭解,然而,它長大了五歲,我也長大了五歲。當歌唱起來,故事安排祝英臺與父母夢裡對峙,關於升學、關於未來,關於想過的生活,一切,夢是反的,祝英臺發現自己說出了自己最不想說的話,成了父母期待的代言人,父母反而成了自己,跟她辯駁。祝英臺變成那個一切希望有標準答案,一切只有一條路,學商考證,一路按部就班走下去,所謂有保障的生活的人。父母一句反問,「女兒啊,妳理想生活到底是怎樣的?」
說說為什麼我看了非常林奕華九年(since)的戲,我從在校生到畢業生到社會人士,我每次看他們劇團作品直接或間接參與的作品都熱淚盈眶。因為林導演是那個一直做你朋友的人。我曾經問過林導演一個問題,「你希望你的觀眾越來越年輕嗎?還是希望這一批觀眾長久?」在我看來,這十幾年間,林導演都是那個「只要你願意說,我願意聽的人」。作為觀眾,誠然感覺如此,我相信跟其合作的夥伴們感觸更深。
非常林奕華愛給經典換新裝,已經不是新鮮事。先後改編過《包法利夫人》,《四大名著》中《西遊記》《水滸傳》《三國》《紅樓夢》及《賈寶玉》等,《在西廂》等等。《梁祝》原本故事講的就是一對書生求學,祝英臺女扮男裝愛上梁山伯,梁一介書生貧寒,祝父逼嫁馬文才,梁祝二人碰碑殉情,雙雙化蝶,這是家喻戶曉的民間故事,被喻為「東方羅密歐與茱麗葉」。
《梁祝的繼承者們》這部戲看下來,相信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這是一部多麽青春浪漫的音樂劇呀!當然,「青春」一直是非常林奕華作品的主要基調。首先,故事的背景設定在一所藝術學院裡面,有一群學藝術的學生,這一群人在探討「自我」「消費」「傳播」「藝術」「愛情」,終極的追問是:我是誰?
然後是「浪漫」,絕對不是因為劇院在一座海島上,絕對不是因為在門口空氣裡吹過的海風,絕對不是因為昨天的黃昏是玫瑰色的。十八首原創歌曲,由陳建騏黃建為,阿超作曲,林奕華導演填詞,以及一舖清唱的SamLau為馬文才三部曲的第二支編了曲。由現場的人聲,樂器,歌聲演繹出來。這歌與觀眾之間,就是鳳飛飛唱的了「金盞花兒開了/鳳凰木兒綠了/你我遇見了/天地都醉了」。
分享幾首我喜歡的部分:
「我覺得這一切都很純粹/我想告訴他我是誰」-《為什麼我好想告訴他我是誰》
「這是一幅我為你畫的畫,你喜歡嗎」-《暗戀》
「你把天都拉低了/星星變成駱駝/我被嚇到了/被你觀察的星象嚇到了」-《平凡》
「談談天拍拍照/賞賞花淋淋雨/是自己跟自己」-《跟自己談戀愛》
「因為咖啡是男的/咖啡店是女的/唯有咖啡店必須證明不能沒有咖啡」-《圍裙》
「有一種青澀/有一種自己」「有一種何日叫春日/有一種春日叫早早」-《十八相送》
「那是你給世界種的花/那是你為自己發的芽/那是你給愛人傳的話/那是你為愛情蓋的家」-《梁山伯嗆聲祝英臺》
「謝謝你遠道而來/謝謝你不曾變改/謝謝你來」-《為什麼我不能告訴他我是誰》
「這人間苦什麼/怕不能遇見你」-《你有在美術館哭過嗎》
詳情可以參考歌詞本,我最喜歡《十八相送》一首。喜歡到可以為它蓋一座咖啡館,然後把詞寫在春日的玻璃上。
2.有一種春日叫早早
我想談一種很輕的感覺,
一種不好用實際的事例、
故事來說明和印證的感覺。
像奶油浮在海綿蛋糕上那麼輕;
像白色泡沫附著海浪那麼輕;
像蒲公英停在青草上那麼輕;
像靠得很近的人的呼吸略過那麼輕......
舞台很空。
空到只有一塊木地板,
一塊白色做投影或背景牆用的白板。很輕。
演員的白色布鞋很輕;
畫畫用的圍裙很輕;
T恤衫,長褲,很輕。
開場前和中場的屏幕,
圓形的圖片裡面的花卉和景色,很輕。
演出時候出現的彩色變換的單色背景,
雨水屏幕,明暗對比的油畫,
最後那火車窗望出去的錄像......
這些都,很輕。
燈光設計的簡潔俐落,
讓整個環境變得,很輕。
眼見的重要的道具,大概是演員們搬來搬去,用來當做畫布,畫板,用來擺隊形,成為教室的椅子,成為雕塑,石膏的白色正方體。我更願意稱它為句型白色方糖。可能是演員們搬動的次數很多,以及看起來很容易移動的樣子,讓我感覺,很輕。
藝術學生奔跑的學生們青春活力,這些生命腳步都很輕。
(實際上,後來演員揭密,實際每一個白色木頭體,約重有7,8公斤。)
3.光吃奶油的神經病
有一段時間,我發現家附近超市裡冰櫃裡有賣一種奶油,罪惡地捧回家以後,一發不可收拾。收工以後,打開冰箱,挖一勺就這樣吃掉,聽起來很胖對不對,但是真的是最快速的緩解壓力,讓你開心起來的方法,這樣講起來有點憂傷。所以,當我聽到演員唱出這句歌詞「光吃奶油的神經病」的時候,我笑了。癡情的肥肉,多情的奶油。
劇裡這位光吃奶油的神經病是位藝術生。劇中討論:藝術是什麼,藝術能吃嗎,藝術能解決什麼樣的問題呢。
在「導演的話」裡面,有一段說道,「這時代,是怎樣的病,讓最多的人覺得痛苦?又,痛苦的人,又如何能藉藝術的創作和參與,得到面對這些痛苦,這種病的力量。」
你有在美術館裡哭過嗎?
因何由?
有一次,我在現代藝術博物館裡面,遇到一個小油畫展,諾大的白色的空間,每一幅畫比巴掌再大一點點。懸掛在牆的中央的線上,每一幅都是海邊,有幾處是房子,大大的人類現在小小的畫前。明亮,藍色,綠色,白色為主色調的畫作,深深治癒了每一個站在它前面觀摩的大大的人類。
以前我不愛聽導覽,我更愛自己看。後來,我拿了導覽跟朋友去看,發現根本看不過來,聽不過來。因為,每一幅它介紹的畫作,裡面的細節,背後的故事,用色,明暗處理,筆觸,甚至買賣,收藏家等等,這一幅畫整個立體起來。看畫的我們,嘗試找到自己與作品最相近的連結,找到最容易親近的路口。觀看藝術作品是為了什麼呢?很多時候,我們說不出來,因為說服不了別人。於是,自己變得不肯定。好像一定要說出一個有用的地方出來,才能變肯定。
4.霧為什麼不能牽塞納河的手,因為霧是女的,塞納河也是女的
劇中梁山伯有個秘密,他的秘密是他對於祝英臺的愛情,以及他對於自己的性別的不確定性。
最後,他們都去結婚生子了。曾經有個朋友跟我說一件她不理解的事情,她有位很要好的朋友,她清楚她一直以來都是喜歡女生,但是到了適婚年齡她馬上結了婚,並育有一女。
有沒有曾經有過性別困惑的朋友們?你是怎麼確定自己是女生的?你又是怎麼確定自己是男生的?你是怎麼確定自己一定是不會喜歡上同性別的人?你是如何肯定自己的性取向的呢?
林導演用一首很清新的歌曲《圍裙》,法文單詞是有分性別的,於是很巧思地成就了這首浪漫可愛的歌。熟知非常林奕華作品的人,也清晰地知道他們一直有在探索「性別」這個話題。我們知曉的「梁祝」故事,梁愛上祝,但祝其實是女扮男裝,梁開始困惑自己的性別,以及愛上對方的性別。
林導演有一句很妙的歌詞,「讓人在一起的是性格/把人分開的是性別/看不見的是性格/看得見的是性別」,不由讓人反覆咀嚼。我很感激這個作品可以用這種「我們一起來探討」的方式來提出這個人人困惑,比較敏感卻是人人不可逃避面對的話題。
在此貼上《圍裙》的完整歌詞,請細細體味。
《圍裙》
詞:林奕華
曲:阿超
蜜蜂為什麽能被山羊親吻?
因為蜜蜂是女的
山羊是男的
奶油為什麽不被允許愛白菜?
因為奶油是男的
白菜也是男的
書本為什麽能接受壹盞燈的追求?
因為燈是女的
書本是男的
霧為什麽不能牽塞納河的手?
因為霧是女的
塞納河也是女的
狐貍為什麽能把月亮帶回家?
因為月亮是男的
狐貍是女的眼淚為什麽能把天融化?
因為天是男的
眼淚是女的
天為什麽不能把眼淚融化?
因為天是男的
眼淚是女的
我是男的
還是女的
還是男的
貓咪?男的
鯉魚?女的
為什麽男的總是把女的吃掉?
戰爭?女的
盔甲?男的
為什麽男的總是為女的服務?
帽子?男的
盒子?女的
為什麽女的總是要包容男的
花園?男的
水池?女的
為什麽女的總要男的把她當焦點
我是女的
還是男的?
我是男的
還是女的?
咖啡?男的
杯子?男的
恭喜他們百年好合
祝福他們永結同心
領帶?女的
襯衫?女的
但願他們不離不棄
羨慕他們相宿相棲
可是領帶只能跟襯衫做同事
可是杯子只能把咖啡喚同誌
因為紐扣是男的,
襯衫是女的
唯有紐扣能證明襯衫屬於他
因為咖啡是男的,
咖啡店是女的
唯有咖啡店必須證明不能沒有咖啡
但是為什麽墻壁
不能愛上地圖呢?
海岸線不能愛上海?
河流不能愛上橋?
巧克力不能愛上蛋糕?
讓人在一起的是性格,
把人分開的是性別
看不見的是性格,
看得見的是性別
誰是男的?
誰是女的?
又是男的
又是女的
就像裙子性格有很多
穿上了它可以是男,
可以是女
就像妳我身上的這條叫“圍裙”
5.留不住的,才記得住
看過那麼多的非常林奕華劇團的謝幕,演員們都會認真跟大家介紹自己的名字,說說當下的心情。昨天是這部音樂劇二次巡演的最後一個城市的最後一場了。再接下來,也不是原班人馬的再次公演了。Lifemustmoveon.
場燈暗前的一秒,坐在最前面的我,看到演員轉過去哭紅了眼睛,我心裡面的小人也跟著腳軟了一下。後來,劇團的演員們,一一做了告別。台上的眼淚呀,其實還有台下的,在這海洋館一般的劇院裡洶湧。我開玩笑說,就像今天廣東地區發布的54條天氣預警的那些暴雨一般豐沛。
演員們也說得很好呀,大家都是魚,都在一片海裡;心裏的一朵朵小花經已長成了花園。這個團隊的感情真是好呀。相信大家如我,三個多將近四個鐘的時間裡,一去不復返,大家義無反顧地一頭栽進這個劇院裡,共同見證這當下,一起變成歷史,那些流過的眼淚,那些愛過的痕跡,那些感動過的瞬間,會永遠珍藏吧。
祝英臺扮演者小路(路嘉欣)最後的神情,印刻在我的腦海裡。不願意面對自我,以及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梁山伯,最後走進了美術館,也接受了那幅初初認為不像自己的自畫像,我想那代表了梁山伯開始懂得了,開始接受了某部分的自己。我在留言中讀到小路非常有力量的詮釋,「因為當我站在光裡的時刻,我身上同時有著十八個人的意志」。這句話真有力量啊!
有一場戲,藝術系的學生們揮舞著手裡的圍裙滿場飛,我看到導演貼了一張《自由引導人民》的畫在「十四堂藝術課堂」裡。那是我最愛的一幕之一。那時候奔跑的不止是台上十多位演員了,還有滿場每一個跳動的心,那心裡面名叫自由的小人全都在奔跑吧。
我們所有人在歷史上都有一席之地。我是雲。(布勞提根)
6.最有意義的生活
從踏上跨城市的交通之上,本人座標於珠三角地區,本來計畫好坐高鐵,然後好事多磨,變成去港口坐船,一來一回,在同一個城市來回,也花盡數小時,途中又黃色預警,傷心的雨淚灑遍澆透大地。看到也有朋友們展示的一沓票券,我也笑笑看著我口袋裡的票券。這些有時間有日期,過時不候的票券呀。還好,如約而至,幸好我來了。
次日又踏上假期前調休工作日的路上,是呵,安息日不得安息。我從車窗外望去,那行色匆匆,步伐保持一定節奏的,急急趕場的,睡眠不足的,工作做不完的,與不符薪酬待遇的移動著的......這就是多數人的現實。
有一個我 眼看她,覺得她長得像梁詠琪的同學,於是她成了我初中 個交的好朋友。她上年末外派到北京去一年,上週回家一趟處理事情。本來約好了,我們下班後附近聚聚,坐下來吃吃東西,聊聊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南方的四月天就是這樣情緒化。結果,當我想要準時下班的時候,老闆一句,「妳馬上來一下。」一入會議室,時間徬彿不存在,很自然而然,我錯過了本來約定的時間。後來,我匆忙趕場,我們那一區通勤高峰期,地鐵排隊的人佔據整個街區,人龍綿長,於是我在裡頭,朋友在外頭,她一路說,我突然也有急事了,實際上,我這次回家處理一些事情,而這事情又需拜託某人才能做成,實在抱歉,請務必在地鐵站內見面。於是,我們的半年未見,變成了地鐵的十分鐘會面。
最近,日劇《我到點下班》和韓劇《不想上班》引起熱議,包括之前那本《斜槓青年》的書。我想這是一個最愛學習的世代了,早上城市交通的通勤狀況,想必大家深有體會。即便如此,車上看考證資料,聽課,背單詞,閱讀英文app,讀書的人比比皆是。包括看電視綜藝電影節目,都要以倍速來追趕,深怕錯過熱點,無法參與話題。偶爾去咖啡廳,身邊的人一本厚重的CPA會計隨身,這是一個個人人力求上進,不甘落後,希望改變命運的年代。這些形形色色的年輕人呵。
早上七點,學生黨抱著小紙條,試卷或者詩歌寶典類,已經在路上愁眉深鎖,口中振振有詞,走路帶風。星爸爸(某連鎖咖啡店)裡面,小學生在聽家教老師輔導幾何圖形。想想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畢竟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哪裡都不對勁。
我又說了一堆無關劇情的。但其實是劇情引發出來我的思考,我開始檢視我的生活。難道我們就對於居住環境很滿意,難道我們就對於每天置身擁擠車廂無感,難道我們對於老闆的差遣唯首是瞻,難道我們就甘心於靠著信用卡花唄咖啡續命,難道我們就等著五年十年後評職稱混成老江湖??學生時候苦於擺脫考試,受控制,工作了發現還是逃離不了考試,依然在苦海裡徘徊,生活千千百種,為何我們還是劃地為牢,奈何明月照溝渠呢。
在我寫以上的文字的時候,朋友傳來一則簡訊,在此貼上。
「今天偶然聽到電台節目里一位翻譯者推薦的譯作《光年》。書里說:生活是天氣,生活是食物,生活是傳單。也許開了30年面館的面館師傅為每一位來往的趕路人呈上熱騰騰的面是有用的,也許一棵小草認認真真的長大是有用的,也許看著一對規則盛開的花是有用的。反觀自己的生活,動動手指看新聞,奔跑在上下班途中,做著許多不知道有多少用的事情,明知有很多重復的自己存在,那麼地讓人沮喪!」
(多數人的現實/攝於廣州南高鐵站清晨)
「旅程」
有一天,你終於知道
你必須做什麼,並開始去做
雖然你周圍的聲音
一直喊叫著他們的壞建議
雖然整個房子
開始發抖
而你感到古老的繩索
絆住你的腳踝。
「改善我的生活!」
每個聲音哭喊著。
但你不停止。
你知道你必須做什麼,
雖然風用它僵硬的手指
撬動這個根基,
雖然他們的憂鬱
著實可怕。
天已經
晚了,一個瘋狂的夜晚,
路上塞滿了
斷枝和石頭。
但是,漸漸地,
你將他們的聲音拋在身後,
星星穿透雲層
散髮光輝,
一個新的聲音出現
你慢慢意識到,
它是你自己的聲音,
伴隨著你
當你越來越深地
步入世界,決定去做你 能做的事——
去拯救你 能拯救的生活。
(譯倪志娟)byMaryOliver
TheJourney
Onedayyoufinallyknew
whatyouhadtodo,andbegan,
thoughthevoicesaroundyou
keptshouting
theirbadadvice—
thoughthewholehouse
begantotremble
andyoufelttheoldtug
atyourankles.
「Mendmylife!」eachvoicecried.
Butyoudidn’tstop.
Youknewwhatyouhadtodo,
thoughthewindpried
withitsstifffingers
attheveryfoundations,
thoughtheirmelancholy
wasterrible.
Itwasalreadylate
enough,andawildnight,
andtheroadfulloffallen
branchesandstones.
Butlittlebylittle,
asyoulefttheirvoicesbehind,
thestarsbegantoburn
throughthesheetsofclouds,
andtherewasanewvoice
whichyouslowly
recognizedasyourown,
thatkept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