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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M
清晨从菜市场买菜出来,路边一个阿姨从自行车上卸下个篓子。
“小妹,要不要荔枝。你看,很新鲜的妃子笑。”
“这么早就熟了啊?你这是哪里的荔枝啊?”
“就是水库那边的,我家在那边,自己家刚摘下来的。尝一尝啊。”
阿姨很热情地招呼着我。我看了一眼篓子里的荔枝,半红半绿的,个头不小。我不太识得各种荔枝品种,只是这妃子笑历年都是上市最早的品种,而且颜色就是这般半红半绿的,想来是没错了。
深圳这边的荔枝龙眼树颇多,我这个小镇子里,走进任何一个村子,都能见到这两种树。有的公园里也种了,不过现在大多都是小果,绿色的,还不到成熟的时候。想来那些品种应该都不是妃子笑。倒是芒果,不少公路都以芒果为行道树,此时已是硕果累累。有些比成人的拳头还大,眼见着可以摘取了。不过因为长在路边,受汽车尾气的污染,还是让它们挂在树上,营造出南国风情更为妥当。
五月开始,深圳进入了艳阳与暴雨交织的时节。大团的白云像是高楼般拔地而起,伫立在天边。树冠绿荫渐浓,仰望时透过枝叶总能见到白云蓝天的背景。站在树下还是很舒服的,时而有微风拂过。只是一旦出了树荫的庇护,那阳光毫不掩饰的热情会让你的每一片肌肤灼烧起来。难怪沙漠地区的人们要将自己包裹在大大的长袍之中。在灼热与闷热之间,人们还是愿意选择默默地流汗吧。实在是那阳光烤得人生疼,像是被烈火灼烧般。帽子是必备的,而且要宽大帽檐的,可以遮住脖颈处的肌肤。
最惬意的莫过于坐在客厅的躺椅上,看阳台上晾晒的衣物,看阳光将它们烘干,越猛烈越好。然而阳光是属于它们的,我只需要那一点点的光亮,外加满室的清风。穿堂风让人直想打瞌睡。电风扇也开了,最小的一档,只为了让风儿在房间中循环得更加彻底些。切两个芒果,加冰块打成冰沙,在午后吃上一口,凉气直沁入心脾。春与秋,是要走出去拥抱自然的;冬与夏,则适合窝在家中,任屋外烈阳或风雨交织。那种反差带来的舒适愉悦的美妙是另外两个季节难以感受到的。
然而烈阳与风雨,大概是不少植物所欢喜的。“南国五月,杂树生花”,这话当真是不错的。在南国,初夏盛开的花树确实有不少,最吸引人眼球的当属凤凰木。今年的凤凰木开得早,此时的树梢已是火红一片。它树干挺拔而秀美,枝叶柔软婆娑。“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每次见到凤凰木,总是感叹它的名副其实。走在街头,总是有一簇火红映入眼帘。虽然已经拍过无数次,然而还是无数次地再次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或相机,想要留下那美好的倩影。无数的火凤栖息在枝头,将这南国的初夏点燃,点亮。不禁想起日本夏季的花火大会,绚烂的花火点亮夜空,绽放一刹那间的璀璨。这五月的凤凰木,则给南国的我们带来一个月的耀眼光芒。
凤凰树还有个别名叫红花楹,而另一种楹树更加广为人知,那就是蓝花楹。虽然与红花楹分属不同的科属,蓝花楹的叶片却与红花楹非常相似。只是花儿的形状完全不同。蓝花楹是紫葳科植物,它的花朵形状与同科植物凌霄非常相近。不过通常人们并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往往一见之下就已经沉醉在它那一抹梦幻的蓝紫色当中了。红花楹的美是放肆而热烈的,蓝花楹的美则是清雅而浪漫的。只是可惜后者是刚引入的植物。在深圳扎根的时间并不长,所以看起来像是刚刚长成的美人。给予时日,它们会像红花楹一般,带来另一种成熟的美的震撼。
*色的阿勃勒则又是另一种美丽。它的学名腊肠树,只因果实形似腊肠。阿勃勒是它的音译名,我喜欢这个名字带来的异域风情。因为它来自喜马拉雅山东西部,这名字应该是它的印度发音吧。它长长的*色花序垂下,如同印度女子身着的纱丽,清丽而飘逸。一阵风吹过,串串花序随风轻舞,迷蒙中如同金色细雨斜斜地洒落,所以又得了个名字:金急雨。
大叶紫薇也迫不及待地开了。前段时间才刚刚长出新叶呢,此时已是满头花苞。性子急的已经打开,大大的紫红色花朵如同绢制的一般,成簇地点缀着枝头。它们的花比常见的紫薇花要大很多,而且花期也早。大叶紫薇开完,才轮到紫薇花开放。不过常见的大叶紫薇只有紫红这一种颜色,偶尔也能见到淡紫色的。
最艳丽的这几种行道树一开花,当真是渲染得整个鹏城流光溢彩。不过别忘了,还有些不起眼的花也在悄悄开放,人面子的花就非常小,像是米粒一般。乳白色的,一串串掩映在绿叶之间。不过细看还是很可爱的,像个小罐罐。
大叶桃花芯木与非洲楝也同样是迷你的乳白色小花,而且它们的个头更高,只有低头见到满地落花时,你才会意识到它们也已经到了花期。后两者都是楝科植物,有淡淡的幽香。而另一种楝花则香气更加浓郁,那就是麻楝。麻楝的花比起常见的苦楝还要大一些,颜色是淡绿至肉粉,花朵很有质感。只是因为颜色与绿叶相近,不少人都会将它忽略。不过,它的幽香又在提醒着你,哪怕不抬头寻找,低下头来你也能见到它们精致的落花。
大叶桃花心木
非洲楝
麻楝
鸡蛋花也迎来了盛花期,红色与白色的品种都很常见。不过香气越到夜晚越是清晰,大概是白日里人心太过于浮动吧。另一种开白花有香气的植物是灰莉,有人叫它非洲茉莉。不开花的时候,它厚实油亮的叶片也颇值得欣赏。乳白的花比起茉莉来要大上好多倍,香气淡淡的,也很好闻。白兰花也依然为清风中注入几缕甜香,它们还在持续地开着。一楼一户人家门口垂挂的络石花如同无数白色的小风车,颜色是雪一样的清冷,带来几分凉爽的感觉。狗牙花的白与络石一样,都是清清冷冷的,它们有时会被人误认为是栀子花,却没有栀子花的甜香。
鸡蛋花
灰莉
白兰花
络石
狗牙花
小区里的发财树开得差不多了,早开的那些已经结出核桃大小的绿色果实。鸡冠刺桐也在 轮花后结出了果实,肥大的豆荚挂满枝头。石榴的小果还带着宿存的花萼,看起来如同一顶可爱的帽子。柿子树的果实方方正正的,它头上的花萼则更像是古代书生的头巾。路边的木棉,果实却都已经裂开了,一朵一朵的棉花带着当中一棵小小的黑色种子到处飞舞。岭南没什么杨柳,所以柳絮也罕见。这木棉则代替了柳絮,有时给草坪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棉被。最喜人的是红果仔,它的果实比车厘子要大一些,看起来和车厘子同样诱人。成熟时紫红色,一碰就掉下来。放入口中甜甜的汁水四溢,是为数不多可以食用的小区绿化植物。
发财树
鸡冠刺桐
石榴
柿子
木棉
红果仔
山野中,桃金娘与城中的凤凰木遥相呼应,开得正旺盛。粉色的花到了末期会变成粉白色,每一株桃金娘的枝头都是深粉与粉白交织着,自有一种明媚的气质。木荷也是山中的花,它们其实也能种在城中。挺直的树干,浓绿的树叶,很有质感的白色花朵悠然绽放,还带着淡淡芳香。它们代替了前段时间盛开的木油桐,山间浓绿的一片,间或几抹纯白,那都是木荷。
毛八角枫也是小乔木,花期正在立夏至小满期间。它的花朵自带卷发,刚开时是白色的,授粉后变*。枝间簇簇小花垂下,犹如盏盏迷你小吊灯。而酸叶胶藤则是藤本,它们毫不客气地爬上身边的乔木灌木的头顶。开出一朵朵粉色小花。远看,如同淡淡烟霞笼罩。
亲爱的M,都说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其实小满也是代表了一份小小的收获,有香气,有色彩,有丰硕的果实。太满则溢出,这一份小满刚刚好,带着春的余韵,享受秋的丰饶。愿每一年都与你共享这份美好。
小园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