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项目将要结束。那一天。我们头很高兴地对我说:“莱州的项目接上了,你做好准备吧。”
我对领导说:“谢谢你一直关照我,可是我想回国了。我妈身体不好,我爸身体也有问题。我妈怕抱不着孙子,急着盼我回去成家。”
领导有些意外,表示出遗憾的神情。他哪知莱州恰是我的伤心地。
领导说:“这几年你在这很敬业,也积累了不少实际经验,一技走天下,你已经具备了这个基础。希望你今后有更大的发展。”
我说:“领导,这几年都靠你培养,我在你这学到不少东西。你对我非常关照,我衷心地感谢你。”这不是客套,而是心里话,我觉得我们领导原则性很强,但也很细心、能体谅他人。现在国家元首也讲亲民,企业家老板的平民心态是他们留住人才做大做强的前提。
领导问到了我的家事:“这些年听说你把工资都寄给了父母?”我点头。
领导有些感慨:“这很难得。”
对于我辞职的理由,领导坦率地谈了他的看法:“你是个孝子。但是,父母有他们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前面的路很长,眼光要看远。我们每个人不管父母富贵贫贱,不可能一辈子在他们的影子下生活。每一代人必须有自己的路自己的活法。你的爱情婚姻不是为了父母。人必须得生活着,爱情才有所附丽。这个生活指的是属于自己的生活。”
领导语重深长,精辟通达,我点头称是。领导很博学,而且他的观点说法居然跟晓敏一个样,大凡干大事的人都具备这个境界。我由佩服领导转而佩服晓敏。
领导和我谈起了他自己的经历。领导来自农村,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他说因为身份不好,初中毕业后不能升高中在家种田,后来去学手艺做木匠。他以为这辈子就当木匠养家糊口了,没想考试制度恢复了。领导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国企里,他想这样朝九晚五上班很安耽很好。可是,企业又改制了,他成了股东,成了项目经理。领导说,这个就是机遇!
,领导通知财务结算了我的工资,我们平常发的都是基本工资。领导按照核心管理人员的标准给我发了一笔奖金,这笔钱在我们那东部滨海的老家可买一套房子。
我回到了国内。我到省城宋城后,去了一家设计所工作。做过工程施工再回去搞工程设计,一个优势是思路灵活、条条框框少、现场感强,出图比较切合实际,容易为业主接受,施工方也满意。这是我在南国几年工作的收获。
设计所是按照项目设计费发薪酬,只要在限定时间完成任务就行,平时做一些现场问题的答疑处理等,时间相对自由。朝九晚五的日子没像预想那么刻板,反之,我觉得在南国那边,只要人在项目,一年天一天24小时,弦都绷得很紧。
回到国内, 的反差是朋友的联系密切活络起来,从人际关系上讲,我发现远程派遣有点像发配充*。
这些年尽管国内房价暴涨,我的朋友们都有房有车,一个个风生水起。我发觉自己OUT了。
那个周末,我正筹划如何安排双休,接到一个“杜哥,你回来啦。”
听语气这么亲热,我问:“您谁啊?”
“我勇强啊。”电话那边这样说,奇怪,这人的声音怎么会变。
我问:“你现在怎么样?在哪?”
勇强那边:“混呗。我在酒店啊,解放路这边。”
勇强好像挺谦虚的笑笑。是个饭局,勇强问了我这边的详细地址,车子过来接我。在约定时间,我下楼,走出大门。大院里,一辆包马旁边,一个人嬉笑着向我挥手:“杜哥,在这。”
我真的好惊奇:“你怎么成胖子啦?以前你是瘦猴一个啊。”勇强两眼眯成一条缝,腮帮子快贴到肩了,说话的声音在口腔打转。
当年我们那学校是重高,勇强是赞助生,就是分数不够出钱给学校,学校给予录取的那种。那时,学校经费不够就是这样做的。高中时,我们住上下铺,我们晚自习,他溜出去上网,晚上翻围墙爬窗子进来总吵醒我们。勇强高中没读完跟着亲戚来省城做通信设备,后来又去上海做铝 ,后来发展到做桥架办厂。我们大学毕业时,同学说他已经发了。
车上,我问勇强:“胖子,你还在做桥架吗?”勇强点点头。
在解放路南面的一座楼前,他把车子转进了地下车库。我们从电梯上去,三楼出来,迎面是一个餐厅。勇强领着我进去,在临街一角坐着,这里可以看到西湖。
勇强招了下手,一服务生过来道:“董事长,您要点什么?”
勇强吩咐:“新款 牛排,要嫩。”
这当下我环顾四周,宽敞的落地窗内衬着米色的丝质垂帘,吧台后面精致的红木架上横叠着一层层的葡萄酒,素淡的布艺沙发围着长方型玻璃餐桌。各排座位之间用水晶帘隔开。大厅地面上铺着光洁的大理石。整个格调很时尚很雅致。这是中西合璧的、亦餐亦饮、宜休闲宜商务的咖啡吧或酒店。我注意到,桌子上每日推荐的小牌子下面的落款是:莱茵河餐饮连锁有限公司。
勇强问我:“杜哥,喝什么酒?我这法国、德国、澳大利亚葡萄酒都有。”
我说:“在南国这么多年,我最想喝绍兴加饭。”
勇强说:“有,五年陈的古月龙山。”
我说:“来一份披萨,12吋的。”
勇强抿了一下嘴,我说,发配充*,胃口饿大了。熟人朋友在一起的好处是安全,不管自己怎样不伦不类、怎样出洋相都不要紧。
勇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