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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了彩云之南,在天黑之前,我们就到了“西南最后的秘境”,又转了好半天,这才找到那家古朴中透着些神秘的客栈。
老板是个络腮胡子,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远远地就看见他站在灯光璀璨的院墙边,笑意盈盈地向我们挥手。
刚踏进客栈的大门,我就被店内陈设的一只奇异的鼓吸引住了眼光!
它看起来有些陈旧,整个鼓面透出一股冷冷的绿色寒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整个鼓身刻着精美的花纹与图案,细看才发现这些奇怪的画,竟然是一群小人在跳舞!他们一个个手心朝上,做出一些诡异的姿势,让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触碰,就像有什么魔力一样,使人移不开眼睛,一眼就会深深地陷进去!
我不由自主地就伸出了手......
手指还没有碰到鼓身,我猛然感觉有一种透骨的寒凉顺着指尖一路向上,瞬间就延伸到整个半边胳膊!那些凸起的浮雕画,摸起来却十分光滑。我*使神差地用手在鼓面上轻轻拍了拍,它顿时发出低沉的咚、咚声音,这沉闷的鼓声似乎在我的心脏上敲过。
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鼓声的落下,紧绷的鼓面突然间向下凹了进去;凹下去的地方,竟然显现出奇怪的形状,弯弯扭扭的线条组成一幅怪异的图案!我正想要凑近一些看清楚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老板的呵斥:“不要碰那鼓!”
我连忙红着脸向他道歉,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可就在我一转头的瞬间,却看见中年老板满脸紧张地走过来,伸手迅速拉起一块布盖住那面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它多年未曾被人碰过”。老板勉强笑着说道。
他这一勉强的解释却更加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
老板看着我们一脸好奇地盯着他,只得苦笑着说:“听说这鼓制作的时候,挺邪乎的。据说因为它好几个人还丢了性命呢!后来被一高人施了秘术,从我接手起,它就没响过一个音,鼓槌都敲不响,却没想到今天居然........”
中年汉子顿了顿岔开话头说道:“房间就在走廊尽头,小江每次来都住那边,你们是她的朋友,也就是我老赵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微我哈!”
我们三人接过钥匙回到房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时不时的就浮现出那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鼓,鼓身上那些凸起的图案,像活了一样不停地手舞足蹈起来,细密的鼓面也不断地凹下去弹起来,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挣扎!
不一会儿,我感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实在撑不住就一头扎进被子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呼喊声,“姐姐,救救我,让他们放我出去好不好?”这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姐姐,我好疼,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由自主地寻着声音四处寻找,可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耳边小女孩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焦急,中间还夹杂着抽气的嘶嘶声。那种疼痛是如此真实,竟好像是来自我自己的身上,又像有什么人在撕扯我身上的肌肤!有温润的液体流顺着血管向下淌,慢慢地汇集成一汪小小的水潭。
我像只无头的苍蝇,在房间里乱转悠,任凭我怎么找,始终也没能找到那个哭喊的孩子!那急迫的求救声渐渐地变小变淡,后来终于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正当我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边朦朦胧胧地传来了小江的声音,“应该快醒了吧,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老赵,你那个东西怎么这么邪乎?”老赵皱起眉头,叹息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鼓都多年没有动静了,谁知道你这朋友......”
我好奇地睁开眼看着围在床边的几人,朝着小江问道:“你不是要两天后才到吗?怎么提前过来了?”刚一张嘴,就感觉嘴里干涩得难受,干裂的嘴唇一说话就扯开了一道血口子。
“你都躺了两天了,吓死个人!”身边的好友有些担心地埋怨起来。听她这么一说,惊得我半天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窗玻璃上,影影绰绰的树枝,像无声的画静静地展现。我站在窗前努力地回想梦里的情景,除了那稚嫩的呼喊声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乱麻。
小江突然的咳嗽声将思绪乱飞的我拉了回来,她递给我一个用红布叠成的三角形,神神秘秘地让我贴身戴着,她说虽然不能能解决什么问题,但至少能让你睡个安稳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是不是这家......”我开始有些烦躁,原本是来玩的,可谁知却碰到这种事情!小江看我有些着急,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问的,老赵说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就全明白了。”
我俩跟着老赵七拐八拐地,终于在一座门口有一棵凤凰木的小院前停下,来开门的是个白发白须的精神老头儿。
简单的寒暄后,我看见老赵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在面前的案几上,又往后退了两步。老人净手焚香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层一层的红布,原来包着的正是那只邪乎的小鼓。
老人用手指轻叩鼓面,鼓面快速地凹陷下去,却没有发出一丝音来,凹下去的鼓面也没有快速地恢复,细密的鼓面上突然渗出丝丝水迹,像细细的汗珠一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老人回头示意,让我再试一试。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伸手在鼓面上轻轻敲了敲——一声沉闷的响声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咚——”,似乎在每个人的心尖上颤了颤!我的手指瞬间感觉到鼓面凹下去的地方,泛起阵阵寒意,那种冰凉的感觉又从指尖一路向上,蔓延至全身每一个关节......
我隐约看到鼓身上的浮雕,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老人用红布飞快地将鼓面遮盖起来,咬破中指就着殷红的鲜血鼓面上比划着,嘴里也不停地念着什么。说来也奇怪,那种寒凉的压迫感,突然间烟消云散,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大概一盏茶后,老人才满头大汗的在火塘边坐下来。腾起的火光中,老人的脸一阵明一阵暗,屋子里静悄悄地,他猛吸两口草烟后,抬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这才慢慢说道:“这是一只用人皮做成的鼓,至于它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太清楚。”
小江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可能是你身上的某种气息,唤醒了一直沉睡的*灵,恐怕以后它会一直跟着你,直到被解救出来。”
听老人这么一说,我不禁目瞪口呆起来。老人瞟了一眼我凑近火塘的手,问道:“你手上是不是有伤口没有好?”我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右手中指上确实有一道还没长好的疤。“那就对了,这只鼓与那个神秘消失的村子有关,找到那个叫迪马的夺木萨(巫师),或许才能解开。”
老人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迪马住在贡山深处,你们如果要去的话,记得把这个交给他。”老人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只三四寸长,有些泛白的骨笛递给我。
两天后,我和小江还有老赵已经进了山,山林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枯*的落叶散发出腐烂的气味,开始的时候,还有隐约的小路可走,越往里越难走,路也变得无迹可寻,全凭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丛林里艰难的穿行。
从头顶上突然传来唰唰地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银灰色的影子,飞快地从树梢间掠过,黑黑的脸上却镶嵌着一双红色的圆眼睛,透过茂密的枝叶小心谨慎的盯着我们三人。
终于在进山的第二天下午找到了迪马的住处,这是一座建在空中,用原木和树皮建起来的原始住处,离地足足有三四米高,用葛藤绑起来的绳梯围着大树蜿蜒向下。
当我们爬到一半的时候,走在前头的小江,突然尖叫起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树干上趴着一只身体细长有些扁平的碧绿色动物,头朝下,露出两只凸起的红色大眼睛,白色的肚皮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那是一只树蛙,不咬人的,你们看它后退比较长,还长着大大的吸盘,两个趾间有肉蹼连接,是可以飞的青蛙,更神奇的是它的背还可以随着环境而改换颜色呢”。老赵笑嘻嘻地说道。
正当我和小江想要仔细看它的时候,它却嗖地一下飞了出去,似乎在回应刚才老赵的话。
我们站在树屋门口,正打算敲门的时候,那树皮制成的门突然掀起了一角,屋子里有些昏暗,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我们三人的起伏的呼吸声,我有些紧张的握紧小江的手,努力让眼睛来适应这个昏暗的环境。
从屋顶上射进来一道小碗口粗的光柱,照亮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肉眼能看见光柱中漂浮的灰尘在上下游走。
整个屋子里凝结着一种奇怪的静谧,我们被昏暗紧紧包裹住。突然,从角落里响起一串低沉却满是冷漠的声音,对我们的进入似乎有些反感和憎恶,仔细听却发现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老赵连忙躬身行礼回话,示意我把骨笛递过去,这时我才算看清,角落里盘腿坐着个看不清脸的人,一头长发从头顶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身上的褐色麻布衣盖住了膝盖,光着一双青黑色的脚。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把骨笛递给他,透过发间的缝隙,看见一双充满冷漠,却异常清澈的眼睛,也正打量着我。
他接过骨笛看了看后揣进怀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我和小江听得一脸茫然,傻愣愣地看着老赵从背包里拿出那只鼓,又指了指我,然后也叽里呱啦地和他交流了起来。
小江有些着急地扯了扯老赵的衣袖,问他眼前这个是不是咱要找的迪马?老赵点点头,让我俩不要出声,等着就行。
迪马拿着小鼓看了看,紧接着又抬头快速地扫了我一眼,脸色凝重地让我们出去。说实话我不愿意在他这屋子里久待,整个屋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像块大石头一直悬挂在头顶,你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砰”地一声落下来,把你砸得稀碎。
我拉着小江逃命似地往外奔去,就在我钻出树皮帘子的一瞬间,迪马却出声让我留下。
当我盘腿在他对面的垫子上坐下时,他让我把手放在鼓面上,闭上眼睛,放空心里所有的念想......
一种细腻冰凉的感觉,从掌心蔓延开来,像水流顺着血管四散开去,眼前的迪马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响起了阵阵低沉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我走向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眼前竟然站着位一身红衣的小姑娘!
看样子她大概14、15岁的年纪,正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她的双手被反绑在一根刻着些张牙舞爪图案的柱子上。下方站着个头上插满羽毛,满脸色彩的健硕男子,双手捧着一只没有面的鼓,虔诚的举过头顶,朝着东方天空升起的圆月,行跪拜礼。
他双唇一张一合飞快地念着什么;男子身后跪着乌泱泱的一大群男男女女,头上白色的麻布巾被月光撒上一层银粉。
“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小姑娘用稚嫩的嗓音问道。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就被突然响起的鼓声吸引了注意力,低沉的声音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嗡嗡作响。
似乎就在眨眼之间,刚才跪拜的人群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身影,柱子上绑着的小姑娘却紧闭着双眼,斜躺在一张染成暗红色的石桌上,像个没了生气的旧布娃娃。
我伸手想要叫醒小姑娘的时候,身后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插满羽毛,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他左手端着的木盘里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弯月尖刀,旁边还放着那只没有鼓面的鼓。
男人似乎感受到什么一样,停在门口拿眼睛朝着我的方向扫了几眼后,才径直走到躺着的小姑娘身边。他伸手在小女孩的脸上摸了摸,这才满意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阴深深的笑容......
看着男人不怀好意的样子,急得我满头大汗,连忙大声呼喊起来。可任凭我喊
破喉咙,那小姑娘仍然一动不动地斜躺在那。我看见男人从木盘里拿起尖刀,朝着小女孩乌黑的头顶划去........
撕裂的疼痛感猛然从头顶开始向下,然后是耳朵,脖子一直延申到腹部......疼得我浑身冒汗,腥红的血液,延着蛛网一般的脉络汇聚成水珠,滴进没有鼓面的鼓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来一张带血的皮子!他用双手将皮子摊开,飞快地反扣在那只鼓上,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越念越快,最后只看见他那厚厚地嘴唇上下翻飞........
我忍着不明所以的疼痛,想要扶起小姑娘的时候,小女孩突然就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她那血肉模糊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我连连后退,一脚踩在棍子样的东西上,重重地朝地上摔了下去;后脑勺传来夹着甜腥的疼痛,我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然与迪马相对坐着。从手心处传来阵阵温热,我有些惊讶地把手从鼓面上收回来,这才发现整个掌心都已经被鲜血染红,鼓面也被印上红色的手印。
迪马不停地蠕动着嘴唇,用手轻轻从鼓面上拂过。刚才是还腥红的手印,在他轻拂之下居然消失不见了!鼓面突然不停地鼓起来,凹下去,如此反复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才悄然平静下来......
忽然,恢复下来的鼓面幻化出一张带着稚嫩的脸,圆圆地大眼睛里填满了泪水;小麦色的脸上却冷如冰霜。看着那张脸,我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不是那个被活活扒了皮的小女孩的脸吗?......
然而,就在一晃眼的功夫,我再看时,小鼓却恢复了原样——它只是一件精美的器物,早已没了让人心生寒凉的感觉......我也疲惫得不想多说一个字,为什么总有些人、有些事让你无能为力?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依然能在梦中见到小女孩那张稚嫩的脸,只不过她再也不开口说话,再也不喊疼,也不再流泪了。